《TED中文》文字稿:你在什么年龄最有可能成功? | Albert-László Barabás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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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对我来说是特别的一天,因为今天是我的生日。谢谢各位陪我一起度过这个生日。我是个物理学家,这次我带来了另一个物理学家,他的名字是阿尔伯特·爱因斯坦。我们都叫阿尔伯特。他说过,“如果一个人到30岁时对科学都没啥大贡献,也就永远不会有贡献了。”

你们能看出我肯定超过30岁了。

所以他这意思就是,从我目前在科学领域的成就来看,我已经是一块朽木了。幸运的是,我的事业运还算不错。在28岁时,我对网络产生了兴趣,几年后,我成功发表了几篇关于发现无标度网络的核心论文,催生出一门我们今天称之为 “网络科学” 的新学科。如果你对这个学科也很感兴趣,可以在布达佩斯、波士顿等等世界各地学习这门课程并取得网络科学的博士学位。

几年后,当我第一次在哈佛进行学术休假时,我对另一种形态的网络产生了兴趣:在我们自身的网络中,基因、蛋白质和代谢物如何相互联系,以及它们与疾病的关系。这个兴趣引发了医学领域的一阵轰动,包括哈佛大学的网络医学部,有300多名研究人员基于这个想法来治疗病人,开发新的治疗方法。

几年以前,我觉得我应该把网络的概念和关于网络的专业知识应用于一个新的领域,用来理解成功。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认为,在某种程度上,我们的成功取决于我们所处的网络—— 我们的网络可以推动我们前进,也能拖我们后腿。我好奇我们能否使用在网络中获得的这些知识,结合大数据和专业技术来把成功发生的概率量化。

于是,我们去年绘制了一张博物馆和画廊之间的连接网络图。通过这张地图,只要给我们这个艺术家的职业生涯中的前五个展览,我们就能够非常准确地预测出这个艺术家是否能成功。

当我们思考成功时,我们意识到成功不仅跟网络有关还有很多其他的维度。其中一个成功的必要因素,很明显就是表现。让我们定义一下表现和成功的差别。表现是你做的事情:你跑得有多快,你画的是什么画,你发表的是什么论文。然而,在我们的工作定义里,成功是大家从你的表现中注意到你做的哪些事情,如何认可你的表现,你的表现换来什么样的奖赏?换句话说,你的表现是你的事,但你的成功是我们所有人的事。

这对我们来说是个非常重要的转变,因为当我们把成功定义为群体提供我们的一个集体测量值,它就变成可测量的了。因为在一个群体中,关于成功包含着很多数据点。所以我们去学校,我们做作业,我们练习,因为我们相信表现会导致成功。但当我们以数学的方式探索这个问题时,我们开始意识到,表现和成功是非常非常不同的概念。

世界上跑得最快的人是尤塞恩·博尔特。他赢得了大多数他参与的比赛。我们知道他是世界上最快的人,是因为我们有精密的计时器去测量速度。但有一点很有趣的是,当他赢的时候, 他并没有明显超越他的对手许多。他最多是快 1% 而已。他不仅只比第二名快 1%,他也没有跑得比我快十倍。相信我,我根本不是个跑得快的人。

每当我们能够测量表现时,我们就会注意到一件很有趣的事,那就是,表现是有限度的。意思就是说,人类的表现并没有太大的差异。人类表现只在一个小范围中变动,我们的确需要很精密的计时器才能测出差别。这并不是说我们分不出好和最好的差别,而是很难分辨出最好的人。那所造成的问题就是,我们大部分人工作的领域中并没有精密的计时器来测量我们的表现。

好,表现是受限的,我们之间在表现上没有很大的差异。那成功呢?咱们切换到一个不同的主题,以书籍为例,对作家来说,成功的测量值之一就是有多少人读你的作品。我的上一本书在 2009 年出版时,我在欧洲跟我的编辑谈。我很感兴趣的是:竞争对手是谁? 我有一些很棒的对手。

那周丹·布朗出版了《失落的秘符》,并且尼古拉斯·斯帕克斯的《最后一首歌》也问世了。当你看这个书单时,你会知道,就表现来说,这些书和我的书之间几乎没有什么差别,对吧? 所以,也许尼古拉斯·斯帕克斯团队更努力一点,他很容易成为第一名,因为最终谁在畅销榜顶端几乎是随机的。所以我说,我们来看看数字吧。让我们看看尼古拉斯·斯帕克斯的作品销量。结果在新书发售的那个周末,尼古拉斯·斯帕克斯卖出了10万多本书,这是一个惊人的数字。只要一周销售一万本,就可以登上《纽约时报》 畅销书排行榜了,所以他超越了成为第一名需要的数字足足十倍。然而他不是第一名。为什么?因为有丹·布朗,他在那个周末卖出了120万册。

我喜欢这个数字的原因,是因为它真正显示了,当涉及到成功时,它是没有限度的,最好的不止比第二名好一点点,而是超越了好几个数量级,因为成功是集体的衡量标准,是众人给予了他们成功。

我们意识到,表现,也就是我们所做的,会受限,但成功,是集体的,没有限度,这就会让人纳闷:如果在表现上只能有小小的差别,在成功上如何造成这么巨大的差别?最近我出版了一本书,就是针对这个问题而写的——成功通常会在什么时候出现?

那么让我们回到开头那个问题,问问我们自己: 为什么爱因斯坦要发表这样荒谬的言论,说人的创造力止步于30岁?因为他发现周围所有这些创造量子力学和现代物理学的伟大物理学家,他们的伟大成就都是诞生在 20多岁和30岁出头。并不是只有他这样想。这不仅是观察偏差,因为事实上有一整个领域的天才研究都证明了这一点。如果回顾一下我们崇拜的先人,然后再看他们做出最大贡献的年纪,不管在音乐、在科学,还是在工程领域,大部分人都是在他们20岁、30岁、最多40岁出头时做出了这些成绩。但这种天才研究有个问题。首先,它为大众制造了一种印象,即创造力等于年轻,真让人伤心,不是吗?

并且它也存在观察偏差,因为它只观察了天才,并没观察普通科学家,并没有看着我们这些人问,随着年龄的增长,创造力真的会消失吗?所以这正是我们尝试做的。有参照对象很重要。

那么让我们看看像我这样平凡科学家的职业生涯。我从1989年发表第一篇论文,一直到今年,我的职业生涯有三个阶段。

我第一个10年,很努力工作,但却并没有多少成就,似乎没人关注我做的事情,没有一点影响力。当时,我在做材料科学,然后我自己发现了网络,然后开始发表网络的文章, 从那以后,我发表了一篇又一篇高影响力的文章。那时感觉真是很好,那是我职业生涯的高光时刻。

当你看这个数据时,会觉得爱因斯坦和天才研究的结论是对的。

那么让我们看看,这究竟是如何发生的。首先看看科学领域。为了不产生选择偏差只看天才,我们最终重建了1900年至今每一位科学家的职业生涯,并找到了所有科学家的个人巅峰时刻,不论那个巅峰是诺贝尔奖,还是默默无闻。

在我们重建的生涯图上,每条线就是一段职业生涯,淡蓝色的点就是这位科学家职业生涯的巅峰。问题是,他们最重大的发现发生在什么时候?要量化这点,我们看的是你在每个年龄获得最重大发现的概率是多少,比如你职业生涯的第1、2、3或者10年。我们要看的并不是真实年龄,而是所谓的“学术年龄”。你的学术年龄始于你发表第一篇论文的时候。我知道在座有些人还是婴儿。

那么让我们来看看,你发表最高影响力论文的概率。你看到的是,的确,天才研究的结论是正确的。很多科学家发表的影响力最高的论文倾向于发表在他们职业生涯的前10到15年,在那之后就会直线下降。它下降得如此之快——我如今正处在我职业生涯的第30个年头,我现在发表一篇比过往影响力更高的论文,可能性不到1%。但这里有个问题,我们的控制条件有问题。控制指的是,对科学做出随机贡献的科学家会是什么样子?又或者,这位科学家的产能怎样?他们什么时候写的论文?于是我们测量了产能,令人惊讶的是,产能,你在职业生涯的第1年、第10年或第20年写论文的可能性,与论文产生影响力的可能性几乎完全一致。

长话短说,在很多的数据检验后,只有一个解释,真相是,我们科学家的工作,我们写的每篇论文、做的每个项目都有同样的概率成为我们个人的最佳成果。换句话说,就像中彩票,我们买的彩票越多,我们中奖的几率就越高。碰巧的是,很多科学家在他们职业生涯的头10年、15年买了大部分的彩票,在那之后,他们的产能就下降了,他们不再买更多彩票了,所以看起来他们没有创造力了,现实中就是他们停止了尝试。所以当我们把数据放在一起时,结论非常简单:成功可能随时会来。它可能是你职业生涯中最早的,也可能是最后的论文。它的出现完全是随机的,变化的是你的产能。

让我解释一下。

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的弗兰克·威尔切克,他得奖要归功于研究生时写的第一篇论文。

更有趣的是约翰·芬,他在70岁时,被耶鲁大学强制退休,他们关闭了他的实验室。那时,他搬到了弗吉尼亚联邦大学,开了另一个实验室,就在那里,在年纪72岁时,他发表了一篇论文,这篇论文在15年后获得了诺贝尔化学奖。

你会想,科学领域比较特殊,但其他需要我们有创造力的领域呢?那么让我们再看看另一个典型的例子:创业。 硅谷——年轻人的领地,对吧?确实,当你看这个领域时,你发现最大的奖项,全都给了平均年纪在30岁左右的人。再看看风投的钱都给了谁,一些最大的风投公司,钱几乎都给了30岁出头的人。当然,我们知道,硅谷有这样一种风气:年轻等于成功。不过,当你看数据的时候就不会这样认为了。

因为重点并不只是成立公司—— 成立公司就像是产能,是尝试、尝试、再尝试—— 你要去看这些人当中有谁成立了成功的公司,谁成功地退场。最近,我们的几位同事正好研究了这个问题。果不期然,这些年纪在20多岁和30多岁的人创立了大量的公司,但大部分都破产了。再看看那些成功的退场,研究显示,创立者的年纪越大,就越有可能成功上市或者成功出售公司。数据很显著地表明了,如果你50多岁,你成功退场的机会是你30岁时的两倍。

所以最后,我们看到了什么?我们看到的是创意并无年龄限制,产能才是关键,对吧?这就告诉我们,如果你不断尝试,你仍然可以不断取得成功!

所以我的结论很简单:演讲结束后,我得回实验干活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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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對我來說是特別的一天,因為今天是我的生日。謝謝各位陪我一起度過這個生日。我是個物理學家,這次我帶來了另一個物理學家,他的名字是阿爾伯特·愛因斯坦。我們都叫阿爾伯特。他說過,“如果一個人到30歲時對科學都沒啥大貢獻,也就永遠不會有貢獻了。”

你們能看出我肯定超過30歲了。

所以他這意思就是,從我目前在科學領域的成就來看,我已經是一塊朽木了。幸運的是,我的事業運還算不錯。在28歲時,我對網絡產生了興趣,几年后,我成功發表了几篇關於發現無標度網絡的核心論文,催生出一門我們今天稱之為「網絡科學」的新學科。如果你對這個學科也很感興趣,可以在布達佩斯、波士頓等等世界各地學習這門課程并取得網絡科學的博士學位。

几年后,當我第一次在哈佛進行學朮休假時,我對另一種形態的網絡產生了興趣:在我們自身的網絡中,基因、蛋白質和代謝物如何相互聯系,以及它們與疾病的關系。這個興趣引發了醫學領域的一陣轟動,包括哈佛大學的網絡醫學部,有300多名研究人員基於這個想法來治療病人,開發新的治療方法。

几年以前,我覺得我應該把網絡的概念和關於網絡的專業知識應用於一個新的領域,用來理解成功。我們為什么要這么做?我們認為,在某種程度上,我們的成功取決於我們所處的網絡—— 我們的網絡可以推動我們前進,也能拖我們后腿。我好奇我們能否使用在網絡中獲得的這些知識,結合大數據和專業技朮來把成功發生的概率量化。

於是,我們去年繪制了一張博物館和畫廊之間的連接網絡圖。通過這張地圖,只要給我們這個藝朮家的職業生涯中的前五個展覽,我們就能夠非常准確地預測出這個藝朮家是否能成功。

當我們思考成功時,我們意識到成功不僅跟網絡有關,還有很多其他的維度。其中一個成功的必要因素,很明顯就是表現。讓我們定義一下表現和成功的差別。表現是你做的事情:你跑得有多快,你畫的是什么畫,你發表的是什么論文。然而,在我們的工作定義裡,成功是大家從你的表現中注意到你做的哪些事情,如何認可你的表現,你的表現換來什么樣的獎賞?換句話說,你的表現是你的事,但你的成功是我們所有人的事。

這對我們來說是個非常重要的轉變,因為當我們把成功定義為群體提供我們的一個集體測量值,它就變成可測量的了。因為在一個群體中,關於成功包含着很多數據點。所以我們去學校,我們做作業,我們練習,因為我們相信表現會導致成功。但當我們以數學的方式探索這個問題時,我們開始意識到,表現和成功是非常非常不同的概念。

世界上跑得最快的人是尤塞恩·博爾特。他贏得了大多數他參與的比賽。我們知道他是世界上最快的人,是因為我們有精密的計時器去測量速度。但有一點很有趣的是,當他贏的時候, 他并沒有明顯超越他的對手許多。他最多是快 1% 而已。他不僅只比第二名快 1%,他也沒有跑得比我快十倍。相信我,我根本不是個跑得快的人。

每當我們能夠測量表現時,我們就會注意到一件很有趣的事,那就是,表現是有限度的。意思就是說,人類的表現并沒有太大的差異。人類表現只在一個小范圍中變動,我們的確需要很精密的計時器才能測出差別。這并不是說我們分不出好和最好的差別,而是很難分辨出最好的人。那所造成的問題就是,我們大部分人工作的領域中并沒有精密的計時器來測量我們的表現。

好,表現是受限的,我們之間在表現上沒有很大的差異。那成功呢?咱們切換到一個不同的主題,以書籍為例,對作家來說,成功的測量值之一就是有多少人讀你的作品。我的上一本書在 2009 年出版時,我在歐洲跟我的編輯談。我很感興趣的是:競爭對手是誰? 我有一些很棒的對手。

那周丹·布朗出版了《失落的秘符》,并且尼古拉斯·斯帕克斯的《最后一首歌》也問世了。當你看這個書單時,你會知道,就表現來說,這些書和我的書之間几乎沒有什么差別,對吧? 所以,也許尼古拉斯·斯帕克斯團隊更努力一點,他很容易成為第一名,因為最終誰在暢銷榜頂端几乎是隨機的。所以我說,我們來看看數字吧。讓我們看看尼古拉斯·斯帕克斯的作品銷量。結果在新書發售的那個周末,尼古拉斯·斯帕克斯賣出了10萬多本書,這是一個驚人的數字。只要一周銷售一萬本,就可以登上《紐約時報》 暢銷書排行榜了,所以他超越了成為第一名需要的數字足足十倍。然而他不是第一名。為什么?因為有丹·布朗,他在那個周末賣出了120萬冊。

我喜歡這個數字的原因,是因為它真正顯示了,當涉及到成功時,它是沒有限度的,最好的不止比第二名好一點點,而是超越了好几個數量級,因為成功是集體的衡量標准,是眾人給予了他們成功。

我們意識到,表現,也就是我們所做的,會受限,但成功,是集體的,沒有限度,這就會讓人納悶:如果在表現上只能有小小的差別,在成功上如何造成這么巨大的差別?最近我出版了一本書,就是針對這個問題而寫的——成功通常會在什么時候出現?

那么讓我們回到開頭那個問題,問問我們自己: 為什么愛因斯坦要發表這樣荒謬的言論,說人的創造力止步於30歲?因為他發現周圍所有這些創造量子力學和現代物理學的偉大物理學家,他們的偉大成就都是誕生在 20多歲和30歲出頭。并不是只有他這樣想。這不僅是觀察偏差,因為事實上有一整個領域的天才研究都證明了這一點。如果回顧一下我們崇拜的先人,然后再看他們做出最大貢獻的年紀,不管在音樂、在科學,還是在工程領域,大部分人都是在他們20歲、30歲、最多40歲出頭時做出了這些成績。但這種天才研究有個問題。首先,它為大眾制造了一種印象,即創造力等於年輕,真讓人傷心,不是嗎?

并且它也存在觀察偏差,因為它只觀察了天才,并沒觀察普通科學家,并沒有看着我們這些人問,隨着年齡的增長,創造力真的會消失嗎?所以這正是我們嘗試做的。有參照對象很重要。

那么讓我們看看像我這樣平凡科學家的職業生涯。我從1989年發表第一篇論文,一直到今年,我的職業生涯有三個階段。

我第一個10年,很努力工作,但卻并沒有多少成就,似乎沒人關注我做的事情,沒有一點影響力。當時,我在做材料科學,然后我自己發現了網絡,然后開始發表網絡的文章, 從那以后,我發表了一篇又一篇高影響力的文章。那時感覺真是很好,那是我職業生涯的高光時刻。

當你看這個數據時,會覺得愛因斯坦和天才研究的結論是對的。

那么讓我們看看,這究竟是如何發生的。首先看看科學領域。為了不產生選擇偏差只看天才,我們最終重建了1900年至今每一位科學家的職業生涯,并找到了所有科學家的個人巔峰時刻,不論那個巔峰是諾貝爾獎,還是默默無聞。

在我們重建的生涯圖上,每條線就是一段職業生涯,淡藍色的點就是這位科學家職業生涯的巔峰。問題是,他們最重大的發現發生在什么時候?要量化這點,我們看的是你在每個年齡獲得最重大發現的概率是多少,比如你職業生涯的第1、2、3或者10年。我們要看的并不是真實年齡,而是所謂的「學朮年齡」。你的學朮年齡始於你發表第一篇論文的時候。我知道在座有些人還是嬰兒。

那么讓我們來看看,你發表最高影響力論文的概率。你看到的是,的確,天才研究的結論是正確的。很多科學家發表的影響力最高的論文傾向於發表在他們職業生涯的前10到15年,在那之后就會直線下降。它下降得如此之快——我如今正處在我職業生涯的第30個年頭,我現在發表一篇比過往影響力更高的論文,可能性不到1%。但這里有個問題,我們的控制條件有問題。控制指的是,對科學做出隨機貢獻的科學家會是什么樣子?又或者,這位科學家的產能怎樣?他們什么時候寫的論文?於是我們測量了產能,令人驚訝的是,產能,你在職業生涯的第1年、第10年或第20年寫論文的可能性,與論文產生影響力的可能性几乎完全一致。

長話短說,在很多的數據檢驗后,只有一個解釋,真相是,我們科學家的工作,我們寫的每篇論文、做的每個項目都有同樣的概率成為我們個人的最佳成果。換句話說,就像中彩票,我們買的彩票越多,我們中獎的几率就越高。碰巧的是,很多科學家在他們職業生涯的頭10年、15年買了大部分的彩票,在那之后,他們的產能就下降了。他們不再買更多彩票了,所以看起來他們沒有創造力了,現實中就是他們停止了嘗試。所以當我們把數據放在一起時,結論非常簡單:成功可能隨時會來。它可能是你職業生涯中最早的,也可能是最后的論文。它的出現完全是隨機的,變化的是你的產能。

讓我解釋一下。

獲得諾貝爾物理學獎的弗蘭克·威爾切克,他得獎要歸功於研究生時寫的第一篇論文。

更有趣的是約翰·芬,他在70歲時,被耶魯大學強制退休,他們關閉了他的實驗室。那時,他搬到了弗吉尼亞聯邦大學,開了另一個實驗室,就在那里,在年紀72歲時,他發表了一篇論文,這篇論文在15年后獲得了諾貝爾化學獎。

你會想,科學領域比較特殊,但其他需要我們有創造力的領域呢?那么讓我們再看看另一個典型的例子:創業。 硅谷——年輕人的領地,對吧?確實,當你看這個領域時,你發現最大的獎項,全都給了平均年紀在30歲左右的人。再看看風投的錢都給了誰,一些最大的風投公司,錢几乎都給了30歲出頭的人。當然,我們知道,硅谷有這樣一種風氣:年輕等於成功。不過,當你看數據的時候就不會這樣認為了。

因為重點并不只是成立公司—— 成立公司就像是產能,是嘗試、嘗試、再嘗試—— 你要去看這些人當中有誰成立了成功的公司,誰成功地退場。最近,我們的几位同事正好研究了這個問題。果不期然,這些年紀在20多歲和30多歲的人創立了大量的公司,但大部分都破產了。再看看那些成功的退場,研究顯示,創立者的年紀越大,就越有可能成功上市或者成功出售公司。數據很顯著地表明了,如果你50多歲,你成功退場的機會是你30歲時的兩倍。

所以最后,我們看到了什么?我們看到的是創意并無年齡限制,產能才是關鍵,對吧?這就告訴我們,如果你不斷嘗試,你仍然可以不斷取得成功!

所以我的結論很簡單:演講結束后,我得回實驗干活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