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ED中文》文字稿:在美墨邊境尋找被貼了最危險「標簽」的人 | 曾寶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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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曾寶儀。

在2018年的時候,我很榮幸接受騰訊新聞的邀請,做了一個系列紀錄片叫做《明天之前》的製作以及主持。這個紀錄片是想要探討人類共同會面對的未來的議題,而這些議題尚無定論,屬於灰色地帶。

它們分別是「AI性愛機器人」、「人類應該追求永生嗎」、「我們是不是有告別這個世界的權利?」。「近鄰?近敵」講的是美墨邊境的問題。

這可能是我工作生涯以來成就感最大但同時也是挑戰最大的工作,因為不只是這四個議題非常的困難,重點是我們決定要在訪問這些專家、學者以及這些議題經營了很久的人之前,我們要用英文釆訪,我可以直接得到他們最直接的反饋。

今天我想要跟大家聊的是「近鄰近敵–美墨邊境」。

我知道你們想聽AI性愛機器人,下一次再跟你們說。

會想要聊這個是因為其它三個議題可能對某些人來說,覺得那可能是不見得會來的未來,但是美墨邊境以及難民的問題現在就在發生中。

為了這個議題,我在美國的亞利桑那州待了近兩個禮拜的時間,去年七月,最熱的時候。我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這樣的荒野,上面寫著「走私者與非法移民出沒」。其中一位受訪者叫提姆‧弗利,他是民間自發的民兵團體的領導者,也就是說,他并不隸屬於任何執法單位。他認為美國邊境實在太亂了,影響了美國人的工作機會,美國不再像是美國了,他必須要拿起槍保衛他自己的國家。

我必須承認,出發之前我對他有一點點偏見,因為我覺得這個人看起來很凶、很可怕,而且我不是很喜歡隨時隨地拿著槍跟我聊天的人,我總覺得他們很危險。

而事實上在我跟他聊天的過程當中,他的確看起來也非常的憤怒。他總是稱那些非法移民為cockroac–蟑螂,而且他是用打地鼠的方式來捕捉他們。他對他們有很多的憤怒,他有很多的不滿,但是因為我花了三天的時間跟他相處,我慢慢發現他跟我想的好像有點不太一樣。

在不聊邊境問題與非法移民問題的時候,對我來說他更像是一個國家公園的導覽員。在他的電腦裡面,除了那些非法移民的照片之外,更多的是亞利桑那州那些美得讓人說不出話來的夕陽。他會開著一台很破的吉普車載著我跑上跑下,然后說,這個仙人掌只有我們這裡有,你看到那裡有狐狸了嗎?前面還有很可愛的兔子。甚至是當我們爬上了一個山頂,望著根本沒有邊境線、沒有牆的荒野,我問他,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他說,下禮拜我就要去參加我女兒的婚禮了,這是我第一次穿着禮服、牽着我女兒走上紅地毯的另一端,有點緊張了。

那一刻我發現,他不是我想像當中那個人而已,他也是別人的父親、別人的兒子、別人的丈夫。他是一個人。

於是告別他的時候,我偷偷把我隱藏的在他背上貼的那個標簽「民兵」撕掉了,他是一個人。

離開他之后,我去採訪了人道主義的送水者。他們是一群心很大的人。他們認為,不應該有無辜的人在他們的國家喪生,他們會在沙漠的不同角落設置水站、補給水,希望不管是誰走過都不要渴死。他帶著我巡邏的時候,只要看到水站里面的水有人喝過,他就會說太好了,我彷彿又幫助了一個人。

但是當我問起,那你是怎么看待民兵這些人的時候,他突然臉色一變,他說:「那些人,我在路上看過他們,他們手會按著槍,然后指著我大聲嚷嚷說,『 你們這些幫助非法移民的人也是犯罪者』。於是,我也很大聲的回他,『所以他們就該死嗎?所以這些無辜的人就該死嗎?』」

我看到他的表情,我突然有點疑惑。離開他之后,我心想,雖然我這樣說可能有一點冒犯人,但是對我來說,不管是民兵、人道主義送水者,某個程度上可能是一樣的人,他們都是秉持着自己的價值觀跟信念做出行動的人,而那些信念、價值觀與他們不同的人便是敵人,便是惡魔。

於是我也偷偷的把我本來在他身上貼著標籤撕掉了,他也是一個人。

告別他們之后,我以為這趟旅程差不多了,但是沒有想到嚴峻的考驗接下來才開始。因為我也要釆訪那些非法移民者,他們來自中南美洲,也就是說,他們只會說西班牙文。

你可以想像那個畫面嗎?就是我先講一段英文,然后旁邊有一個墨西哥的翻譯,翻譯成西班牙文之后,他們才明白我說什么,回答西班牙文之后,翻譯再翻譯成英文,我才聽得懂。

壓力真的超大的。

所以我出發之前也給自己設了一個底限,我說曾寶儀,你只要當一個稱職的主持人就好了,你就去了,問了問題,得到答案,答完收工走人。但是我沒有想到,有一對母女,讓我打破了這個底線。

我是在亞利桑那州的土桑市,一個暫時收容所,看到她們的。這位媽媽來自瓜地馬拉,她只有二十四歲,跟她一起旅行的是她三歲的女兒,這是我在這趟旅途當中第一次看到孩子。我必須承認我看到這畫面的時候非常的震驚,因為對我來說她們不再只是一張照片、一串數字、一篇報導而已,她們就是活生生的人。

但是我很專業,所以我很專業地就問了那位母親,我說,你為什么來美國?

她說,我在自己的家鄉是在教會里面工作的,我的工作就是勸導那些年輕人遠離毒品、遠離黑社會,也因為這樣她成為黑社會的眼中釘。有一天下午她在家裡接到一通電話,黑社會打來了跟她說,如果三天之內你不離開,死的不是你,是你的女兒。

她知道這些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她想要走。她跟她兩年前已經非法先去美國賺錢的丈夫聯絡說,我們想要去找你,她老公說你不要來,這一路上非常危險,更何況是你一個女人家,還有我們三歲的女兒。但是她知道她不走,死路一條,所以她永別了她的父母。

我會說永別是因為,如果在路上發生了什么事,如果她順利地通過了邊境線,很有可能她無法再回到她的家鄉,這一別就是永別。

她坐上了人蛇安排的巴士,一路顛簸了十几天,又餓又累,不時女兒還會抬起頭問她說,媽媽什么時候才能到?我什么時候才能看到爸爸?好不容易到了邊境,人蛇把她們全部趕下車。跟她説,嘿,你看,那里是美國國旗,這里是墨西哥國旗,那里就是邊境,你自己沖過去吧。

他說沖?她看着那個崗哨,里面都是荷槍實彈的警察,怎么沖?

她看着她的女兒心里想說,我是帶你逃離危險的,但我又把你送到了一個這么危險的境地了?但是她也知道她不能回頭,所以她下定決心,她抓着她的女兒,跟她說,

抱緊我,絕對不要松手。

當她說出「抱緊我」三個字的時候,我彷彿跟她同步了。我好像也看到了那個女孩很無辜的眼睛,而且我可以感受到這個母親她的悲憤、她的不安、她的壓力,還有她對女兒全部的愛。

當然她在邊境線被攔了下來,而在那裡她經歷了非常嚴厲的言語上的跟身體上的檢查。她很幸運地得到了暫時庇護的准許,但是臨走之前移民官也跟她說,你現在可以過去,但是我們知道你丈夫在哪里了,也就是說,即使你可以留下來,他也必須被遣返。

她剛剛得到的好消息,馬上又讓她蕩到谷底。在她說到這里的時候,她已經泣不成聲,而我也淚流滿面。

如果這個時候,正常的我應該會覺得說好了,可以了,我得到我想要得到答案,夠剪了,我可以回家了,但是那個時候我覺得我不能、我不能就這樣走了,我不可以帶著一個悲傷的故事離開。我在這里面看到了閃光點,我必須要把它說出來,當禮物一樣送給她。

於是我顧不得我臉上的妝已經花了,鼻涕可能都快流到了嘴邊,我握着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我跟她說,不管別人在言語上跟身體上怎么對待你,他們都無法奪走你身上的勇氣。而你的女兒終將有一天會明白,你是帶着多大的勇氣,帶領她迎向一個可能有希望的未來。而你的父母一定也會明白,是他們把這個勇氣遺傳給你,因為他們知道,如果這件事情發生在你身上,他們會為你做同樣的事情。

即使我已經回來台灣一年多了,我還是會常常想起那邊發生的事。我會問我自己,如果我連跟一個語言不通的人都能夠心靈相通,為什么常常我們說着同樣語言的人卻無法好好溝通?

在現在科技這么發達,我們可以隨時跟几百公里外的人聊天,但是我們卻無法好好地跟我們伸手就碰得到的人,看着他的眼睛,說出心里的話呢?

是誰在我們心里,划下了那一條其實根本不存在的界線?

而我們為什么又忙著替別人跟自己貼上標籤?

難道沒有了這些標簽,我們就不再是我們嗎?

這么努力地區分我們跟他們,會讓我們的世界變大,還是變得更小了呢?

最后我想送給大家,在我生命當中很重要的一個問答。

我曾經在主持一個身心靈的系列講座的時候,講到一半,主講者突然轉過頭來問我說:「寶儀,什么是訊息?」

我被這個問題問慌了手腳,我胡亂說了一些我在書上看到答案。

說完之后,他說:「不是,來,我們大家一起來靜心吧。」

靜心結束,大家張開眼睛,他又再問我一次:「寶儀,什么是訊息?」

我心里有個答案,但是我不好意思說出口,可是那個時候我找不到其它的答案了,於是我鼓起勇氣說,我就是訊息。

我努力活出的生命,就是我想帶給這個世界的訊息。你也是訊息,你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是對這個世界的表態。

希望我們帶給這個世界的,都是充滿愛與能量的訊息,也希望我們都能夠無畏無懼地活在自己的人生里。

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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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曾宝仪。

在2018年的时候,我很荣幸接受腾讯新闻的邀请,做了一个系列纪录片叫做《明天之前》的製作以及主持。这个纪录片是想要探讨人类共同会面对的未来的议题,而这些议题尚无定论,属于灰色地带。

它们分别是“AI性爱机器人”、“人类应该追求永生吗”、“我们是不是有告别这个世界的权利?”。“近邻?近敌”讲的是美墨边境的问题。

这可能是我工作生涯以来成就感最大但同时也是挑战最大的工作,因为不只是这四个议题非常的困难,重点是我们决定要在访问这些专家、学者以及这些议题经营了很久的人之前,我们要用英文采访,我可以直接得到他们最直接的反馈。

今天我想要跟大家聊的是“近邻近敌-美墨边境”。

我知道你们想听AI性爱机器人,下一次再跟你们说。

会想要聊这个是因为其它三个议题可能对某些人来说,觉得那可能是不见得会来的未来,但是美墨边境以及难民的问题现在就在发生中。

为了这个议题,我在美国的亚利桑那州待了近两个礼拜的时间,去年七月,最热的时候。我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这样的荒野,上面写著“走私者与非法移民出没”。其中一位受访者叫提姆・弗利,他是民间自发的民兵团体的领导者,也就是说,他并不隶属于任何执法单位。他认为美国边境实在太乱了,影响了美国人的工作机会,美国不再像是美国了,他必须要拿起枪保卫他自己的国家。

我必须承认,出发之前我对他有一点点偏见,因为我觉得这个人看起来很凶、很可怕,而且我不是很喜欢随时随地拿著枪跟我聊天的人,我总觉得他们很危险。

而事实上在我跟他聊天的过程当中,他的确看起来也非常的愤怒。他总是称那些非法移民为cockroach-蟑螂,而且他是用打地鼠的方式来捕捉他们。他对他们有很多的愤怒,他有很多的不满,但是因为我花了三天的时间跟他相处,我慢慢发现他跟我想的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在不聊边境问题与非法移民问题的时候,对我来说他更像是一个国家公园的导览员。在他的电脑裡面,除了那些非法移民的照片之外,更多的是亚利桑那州那些美得让人说不出话来的夕阳。他会开著一台很破的吉普车载著我跑上跑下,然后说,这个仙人掌只有我们这裡有,你看到那裡有狐狸了吗?前面还有很可爱的兔子。甚至是当我们爬上了一个山顶,望著根本没有边境线、没有牆的荒野,我问他,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他说,下礼拜我就要去参加我女儿的婚礼了,这是我第一次穿着礼服、牵着我女儿走上红地毯的另一端,有点紧张了。

那一刻我发现他不是我想像当中那个人而已,他也是别人的父亲、别人的儿子、别人的丈夫。他是一个人。

于是告别他的时候,我偷偷把我隐藏的在他背上贴的那个标签“民兵”撕掉了,他是一个人。

离开他之后,我去採访了人道主义的送水者。他们是一群心很大的人。他们认为,不应该有无辜的人在他们的国家丧生,他们会在沙漠的不同角落设置水站、补给水,希望不管是谁走过都不要渴死。他带著我巡逻的时候,只要看到水站里面的水有人喝过,他就会说太好了,我彷彿又帮助了一个人。

但是当我问起,那你是怎么看待民兵这些人的时候,他突然脸色一变,他说:“那些人我在路上看过他们,他们手会按著枪,然后指著我大声嚷嚷说,‘你们这些帮助非法移民的人也是犯罪者’。于是,我也很大声的回他,‘所以他们就该死吗?所以这些无辜的人就该死吗?’”

我看到他的表情,我突然有点疑惑。离开他之后,我心想,虽然我这样说可能有一点冒犯人,但是对我来说,不管是民兵、人道主义送水者,某个程度上可能是一样的人,他们都是秉持着自己的价值观跟信念做出行动的人,而那些信念、价值观与他们不同的人便是敌人,便是恶魔。

于是我也偷偷的把我本来在他身上贴著标籤撕掉了,他也是一个人。

告别他们之后,我以为这趟旅程差不多了,但是没有想到严峻的考验接下来才开始。因为我也要采访那些非法移民者,他们来自中南美洲,也就是说,他们只会说西班牙文。

你可以想像那个画面吗?就是我先讲一段英文,然后旁边有一个墨西哥的翻译,翻译成西班牙文之后,他们才明白我说什么,回答西班牙文之后,翻译再翻译成英文,我才听得懂。

压力真的超大的。

所以我出发之前也给自己设了一个底限,我说曾宝仪,你只要当一个称职的主持人就好了,你就去了,问了问题,得到答案,答完收工走人。但是我没有想到,有一对母女,让我打破了这个底线。

我是在亚利桑那州的土桑市,一个暂时收容所,看到她们的。这位妈妈来自瓜地马拉,她只有二十四岁,跟她一起旅行的是她三岁的女儿,这是我在这趟旅途当中第一次看到孩子。我必须承认我看到这画面的时候非常的震惊,因为对我来说她们不再只是一张照片、一串数字、一篇报导而已,她们就是活生生的人。

但是我很专业,所以我很专业地就问了那位母亲,我说,你为什么来美国?

她说,我在自己的家乡是在教会里面工作的,我的工作就是劝导那些年轻人远离毒品、远离黑社会,也因为这样她成为黑社会的眼中钉。有一天下午她在家裡接到一通电话,黑社会打来了跟她说,如果三天之内你不离开,死的不是你,是你的女儿。

她知道这些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她想要走。她跟她两年前已经非法先去美国赚钱的丈夫联络说,我们想要去找你,她老公说你不要来,这一路上非常危险,更何况是你一个女人家,还有我们三岁的女儿。但是她知道她不走,死路一条,所以她永别了她的父母。

我会说永别是因为,如果在路上发生了什么事,如果她顺利地通过了边境线,很有可能她无法再回到她的家乡,这一别就是永别。

她坐上了人蛇安排的巴士,一路颠簸了十几天,又饿又累,不时女儿还会抬起头问她说,妈妈什么时候才能到?我什么时候才能看到爸爸?好不容易到了边境,人蛇把她们全部赶下车。跟她説,嘿,你看,那里是美国国旗,这里是墨西哥国旗,那里就是边境,你自己冲过去吧。

他说冲?她看着那个岗哨,里面都是荷枪实弹的警察,怎么冲?

她看着她的女儿心里想说,我是带你逃离危险的,但我又把你送到了一个这么危险的境地了?但是她也知道她不能回头,所以她下定决心,她抓着她的女儿,跟她说,

抱紧我,绝对不要松手。

当她说出“抱紧我”三个字的时候,我彷彿跟她同步了。我好像也看到了那个女孩很无辜的眼睛,而且我可以感受到这个母亲她的悲愤、她的不安、她的压力,还有她对女儿全部的爱。

当然她在边境线被拦了下来,而在那裡她经历了非常严厉的言语上的跟身体上的检查。她很幸运地得到了暂时庇护的准许,但是临走之前移民官也跟她说,你现在可以过去,但是我们知道你丈夫在哪里了,也就是说,即使你可以留下来,他也必须被遣返。

她刚刚得到的好消息,马上又让她荡到谷底,在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她已经泣不成声,而我也泪流满面。

如果这个时候,正常的我应该会觉得说好了,可以了,我得到我想要得到答案,够剪了,我可以回家了,但是那个时候我觉得我不能、我不能就这样走了,我不可以带著一个悲伤的故事离开。我在这里面看到了闪光点,我必须要把它说出来,当礼物一样送给她。

于是我顾不得我脸上的妆已经花了,鼻涕可能都快流到了嘴边,我握着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我跟她说,不管别人在言语上跟身体上怎么对待你,他们都无法夺走你身上的勇气。而你的女儿终将有一天会明白,你是带着多大的勇气,带领她迎向一个可能有希望的未来。而你的父母一定也会明白,是他们把这个勇气遗传给你,因为他们知道,如果这件事情发生在你身上,他们会为你做同样的事情。

即使我已经回来台湾一年多了,我还是会常常想起那边发生的事。我会问我自己,如果我连跟一个语言不通的人都能够心灵相通,为什么常常我们说着同样语言的人却无法好好沟通?

在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我们可以随时跟几百公里外的人聊天,但是我们却无法好好的跟我们伸手就碰得到的人,看着他的眼睛说出心里的话呢?

是谁在我们心里,划下了那一条其实根本不存在的界线?

而我们为什么又忙著替别人跟自己贴上标籤?

难道没有了这些标签,我们就不再是我们吗?

这么努力地区分我们跟他们,会让我们的世界变大,还是变得更小了呢?

最后我想送给大家,在我生命当中很重要的一个问答。

我曾经在主持一个身心灵的系列讲座的时候,讲到一半,主讲者突然转过头来问我说,宝仪,什么是讯息?

我被这个问题问慌了手脚,我胡乱说了一些我在书上看到答案。

说完之后,他说不是,来,我们大家一起来静心吧。

静心结束,大家张开眼睛,他又再问我一次,宝仪,什么是讯息?

我心里有个答案,但是我不好意思说出口,可是那个时候我找不到其他的答案了,于是我鼓起勇气说,我就是讯息。

我努力活出的生命,就是我想带给这个世界的讯息。你也是讯息,你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对这个世界的表态。

希望我们带给这个世界的,都是充满爱与能量的讯息,也希望我们都能够无畏无惧地活在自己的人生里。

谢谢大家。